陛下瘋魔(廿三)

似錦:

#6/13打架加二句話。


#梅宅格鬥場開張!牛魔王大戰鴿子精!入場觀眾一人收十文,不好看不退錢!


#第一次寫打架,見笑了~~


#互訴衷腸什麼的就留到下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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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梅長蘇賭氣把頭埋進被裡,心亂如麻,便不理會藺晨一面在他背上慢條斯理抹藥酒,一面亂哼著小調:「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遠望…觀流水兮潺湲…」自然也沒注意到藺晨突然頓了頓,稍微大聲說道:


「長蘇啊,你既然想離開金陵,那麼咱們明日就啟程吧,這次想去什麼地方?」


話剛落下,但覺一陣寒氣朝頸部逼來,藺晨側身閃過被削下青絲幾縷,一柄長劍森森黏著頸部不放,大有斷頭之勢,只得迅速飄離梅長蘇身邊同時抽出折扇格擋住這波攻勢。他順著劍尖向上望去,果然是赤目似火冷面如霜的牛魔王皇帝。他的折扇是特製的皮柄鐵骨,與蕭景琰的配劍兩相撞擊,激起陣陣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頓時小室裡回音不絕。


「敢問陛下何意?」


「這問題朕才想問藺少閣主。」


「只因長蘇想離開…」


「不可能!他答應過朕絕不!」


「既然如此陛下何須動怒?」


「住口!」


蕭景琰暴怒,壓在扇上便多了幾分力,藺晨運起內力化開,不料竟使對方裹著厚厚棉布的右手掌滲出血來,但蕭景琰毫無所覺,長劍如虹翻圈反撩又朝藺晨面門刺去。


梅長蘇看清來人是蕭景琰後,喜怒哀樂交織混雜不知哪個滋味多些,他起身胡亂紮了衣棠欲上前阻攔,卻被尋隙鑽進來的飛流擋住護於身後,飛流銳利的雙眼緊盯著面前打鬥的兩人。


藺晨武功較蕭景琰高出很多,本能於數招內反守為攻制服對方,然而對手卻是皇帝,藺晨再如何武功蓋世豪放不羈也不能以下犯上,因此只能憋屈地純做守勢;而蕭景琰盛怒之下攻勢凌厲招招致命,卻礙於室內狹窄器物眾多導致長劍無法施展,兼之藺晨有意閃躲身形倏忽,短時間內兩人竟難分軒輊。


數招過後,藺晨腳點屏風借力躍入外間小廳,引蕭景琰劈開屏風緊追而至。蕭景琰雙手握緊劍柄下盤踩得更穩,換了招式虎虎生風,見藺晨袖帶翩翩滿場飛舞,惱怒異常,直想盡快抓住這隻鴿子大卸八塊!但額上已冒出汗滴,右手掌的殷紅愈發擴散,眼神更時時飄移至梅長蘇那裡。藺晨見狀,得知一來他已被手傷牽制,二來這場打鬥已然變調,正挨著打的藺少閣主本人不知不覺淪為配角,兩名主角正起勁地眉來眼去讓他瞧著直來氣,更打定主意以守應攻,手中折扇舞得鐺鐺作響,身形更是飄逸輕忽難以捉摸,可仍是小瞧了蠻牛韌性,一時半刻尚討不了便宜。


梅長蘇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心知藺晨故意激怒蕭景琰,未曾真心討戰,且蕭景琰早已負傷,打贏非真贏,打輸更損皇家體面。但最令他無法坦然面對的,是他從蕭景琰眼中讀出的種種:憤怒、悲傷、不甘、不捨、乞望,明白今天再怎麼逃避都無用了,當機立斷便不顧飛流阻擋大步往前踏去。


「皇上!蕭景琰!你給我住手!」


他雖已武功盡廢,但眼力仍在,未幾時便尋得破綻縱身閃入兩人之中,撲進蕭景琰懷中用盡氣力緊緊擁住,而蕭景琰見梅長蘇奔來已心生顧忌怕刀劍無眼,如今又被這招投懷送抱制住,無心再戰,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這麼危險來做什麼!不怕我傷了你!」蕭景琰氣惱得很,聲音有些顫抖。


「不要生氣…」梅長蘇在他耳邊低語著,溫熱的氣息既沉著又具鎮定效果,同時一手將蕭景琰的臉緊貼在自己頰邊,一手拿開了他緊握住的長劍甩到地上。


蕭景琰不語,用雙手緊錮住懷中人,又轉身背對門口,不使梅長蘇衣著凌亂的模樣示於眾人眼前。這倒讓梅長蘇有機會向看戲圍觀的鄉民下指令,揮手示意他們通通滾出去,於是黎綱甄平蒙摯腳底抹油般溜了,尋思著這滿屋狼籍過段時間再來清理不遲,而藺晨本想藉機碎嘴幾句則被飛流連打帶踢趕了出去,兩人一同消失於廊外。


屋裡只剩梅長蘇蕭景琰二人。蕭景琰覺得此時安靜得自己的喘氣聲心跳聲都能把自己的耳朵震聾,他埋首在懷中人的頸窩,貪婪地大口吸入那淡淡體香與藥香,無法自拔。梅長蘇料想不到面前這人竟還肯踏入梅宅一步,心情亦激動得久久無法言語,只能以雙手扯住這人背後衣裳權充回應。


良久,蕭景琰的腦袋總算冷靜下來,他突然推開梅長蘇,滿面焦急問道:


「怎麼有藥味?你哪裡受傷?」


梅長蘇此時想起在打鬥發生前一刻,藺晨才給他上藥,而罪魁禍首正渾然不覺一本正經問這問題,還拉開他衣裳查看,令他尷尬無比。


「也沒什麼…」他連忙扯住衣裳,掙扎未果仍被看個精光,真是連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這是…」蕭景琰意會過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我並非有意…疼嗎?快叫晏大夫來…」


「晏大夫來是看你的手傷!」梅長蘇搶了他話頭,抓住他右臂不敢碰滲血的手掌,「這是怎麼回事?」


「也沒什麼…」現在換蕭景琰詞窮了。


當晏大夫終於帶着藥箱走進內室時,即看到這兩位活祖宗互相推搡著對方,強硬地表示一定要他首先關照對方的傷勢,老人家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最終以醫者的身份決定先處理皇上的手掌。而黎綱甄平則利用此空檔,帶了幾名下人俐落地將屋內打掃乾淨、換過新的家具擺設,順便添上一套新的茶點。


在晏大夫檢查皇上傷勢的同時,一旁的梅長蘇一見到那慘不忍睹的紅白傷口便立刻撇過頭去,同時訝於自己何時變得膽小至此,明明年少時練兵打仗什麼場面沒見過!轉念一想,因為是景琰呀,見了便彷彿是自己手掌碎裂般的疼痛…


「指骨有些裂傷,皮肉亦傷得不輕,加上方才打鬥導致傷口裂開…這需較久時間才能痊癒,還請皇上萬事小心。」


「嗯。」


蕭景琰伸直手臂任由晏大夫擺佈,抬頭見左近的梅長蘇別過臉、雙手緊抓住衣擺的模樣,正想嘲笑林少帥怎生如此怯懦時,突然福至心靈意識到他是心疼著自己,滿腔柔情油然而生,似乎也不怎麼怨他了,便用空著的左手拍拍他的腿,說:


「不要緊的,晏大夫說很快便能痊癒。」


晏大夫!這頭牛的耳朵壞了!梅長蘇轉過頭來怒瞪他一眼,正與他黑圓微潤的鹿眼對上,只覺臉上發熱,復又低頭不語。


晏大夫假裝沒看到這兩位活祖宗眉來眼去,聚精會神花了些時間料理好蕭景琰的手掌之後,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只小瓷瓶置於蕭景琰跟前,說道:


「此藥酒活血化瘀,對於宗主傷勢有奇效,但老朽老眼昏花無法妥善照料,還請皇上代勞。」


說完,便與黎綱等人匆匆行禮告退,留下蕭景琰與梅長蘇二人面面相覷。


蕭景琰看看自己上了夾板、捆得嚴實的右手,便伸出不甚靈活的左手去取藥瓶,卻被梅長蘇先一步搶去,扔到角落滾進櫃子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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