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瘋魔(廿五)

似錦:

#非常巧合地與 @黑丶景琰 撞人了,當然內容是完全不同的,請大家不要嫌棄我 囧rz


#下回進入完結篇(總算…


#祝大家週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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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當晚,吉嬸特地親自送膳至梅長蘇屋裡。經過午後那場動盪,吉嬸心疼宗主興許受了驚嚇,便使出看家本領辦出一大桌色香味俱全要給他補補。因而,分到梅長蘇案上的,與呈給皇上的,份量相同,其次是飛流,再其次則是藺晨,足足比飛流少了一半!藺晨正待抗議,卻被吉嬸一記眼刀噎住了嘴。


梅長蘇明白吉嬸的心思,只能對著一桌豐盛苦笑。待吉嬸與小廚娘告退後,便向飛流招手把菜分過去,在藺晨出聲抗議後輕哼一聲讓他又住了嘴。


為人作嫁辛苦了老半天,竟落得連飯都吃不飽的下場…罷、罷,世間最不能得罪的兩種人,一是龍椅上的,一是灶房裡的,他今日都得罪了,活該吃不飽!但這可不都是為了梅白菜嘛…


「喂,嘀咕什麼呢?快吃飯!」梅白菜見皇上舉了筯,便招呼起藺晨來。


「吃,我吃。」藺晨繼續嘀咕著,潦草扒了幾口飯。但更令他食不下嚥的,則是主位上那兩名活祖宗的動作。


只見牛魔王以左手挑著筷子,面有難色望著梅白菜。而梅白菜板起臉,起身靠近他,肢體僵硬地餵過去一口飯、一口菜、一口這個一口那個…鴿子精發誓他看到牛魔王的長尾巴愉悅地在身後甩著圈兒呀!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手傷頭幾天是怎麼吃飯的?來這裡就不會了?本大爺是客氣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要不咱們現在再去外頭比一場,把你左手打斷雙手齊廢給梅白菜餵個痛快!


藺晨冷笑一聲,將筷子往桌上不輕不重一拍,轉頭對飛流說:「飛流,也餵你藺晨哥哥吧。」


飛流爽快地餵他一個大白眼。瞧瞧,與梅白菜丟過來的眼色多像啊,一個兩個都沒良心。看來得趕緊把飛流拐回琅琊閣好好整治整治了,在這裡待久了都被梅白菜帶壞。


唉,藺晨心裡苦。


但更苦的還在後頭。


是夜,藺晨坐在廂房廊下,細細品味著「獨酌無相親」的孤寂,未幾時卻被蕭景琰的到來給破壞殆盡。皇帝身後跟著今日隨侍的列戰英,放下一套酒具後便施禮離去。


「陛下。」


「藺少閣主,今日得罪了,朕且自罰三杯。」蕭景琰一向不講虛套,坐下來便給藺晨與自己斟滿杯。


「哪裡,是草民冒犯。」


兩人對飲,一時無話。可藺晨知道這皇帝才不是為賠禮而來,便默不作聲等著對方開口。


「朕一直未好好答謝琅琊閣救了小殊,還襄助他這麼多年,大恩大德,難以為報。」


咳,我們今夜就把話好好說清楚,我知道小殊吃你的用你的這麼多年,現在他心願已了病也好全,從此由我照料不再勞你費心,該奉上多少銀兩什麼東西才能兩清你儘管開口吧。


「琅琊閣遺世獨立,處世一向隨心所欲不談什麼恩德,請陛下切勿放在心上。」


哼,我救他的命助他行走江湖完全是我兩投緣,這種情義你豈能不懂,現在想劃清楚河漢界過河拆橋是不?沒門!


「小殊曾說琅琊閣要朕代償他這十數年間的花費…」


廢話少說,快開個價碼我好早點把你掃出門!


「玩笑話而已。」


偏不!情義無價!要不你來琅琊閣當三個月的僮僕,每日灑掃理書伺候茶水,就算銀貨兩訖如何?


「朕知琅琊閣日進斗金並不將錢財放在眼裡,請容朕以親自勞役代替銀兩,不知少閣主意下如何?」


你大爺的!蕭景琰變牛魔王會讀心術了是不!藺晨差點失手把一盞溫酒灑在自己身上。


「陛下真愛說笑。」


「然而,話說回來,琅琊閣治癒了小殊,卻將他藏了五年。」一陣寒氣自蕭景琰周身怒發,握在手裡的酒杯應聲碎裂,但他的語調與表情平靜無波,「朕若不計較就不是人。藺少閣主,這又該如何解?」


如何解?敢情陛下做起土匪生意,打算搶了人就跑?或是放火燒了我鴿子窩?


兩人豈止話不投機,根本是準備再打一場了。


此時廂房門猛地拉開,一顆枕頭朝藺晨飛去被他及時接住,才消除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兩人轉頭往後一瞧,原來是飛流睡眼惺忪立於門口,對藺晨吼句「很吵」後,見兩位大老爺縮了脖子才心滿意足轉身回房,但那鬆散不整的裡衣使這名俊秀青年散發出妖冶的美感。


「原來如此。」蕭景琰給藺晨斟滿一杯。


「正是如此。」藺晨不客氣一口飲盡。


「確實是朕小心眼了。」


「陛下,長蘇光風霽月、胸有丘壑,確為人中龍鳳,但青菜蘿蔔各有所好,請陛下無須再疑。」


「怎能不疑,他是最好的。」


夠了!我知道你家小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我偏偏沒那心思也不行嗎!藺晨忍不住失了風度抓起酒壺猛灌一大口,才得以制住自己以下犯上的衝動。


「藺少閣主。」


「陛下。」第三回合開打,藺晨咬牙接招,但他不確定還能支撐多久。


「朕有件事想請藺少閣主幫忙。」


「洗耳恭聽。」


「朕登基之初,謠言四起,相信藺少閣主知之甚詳。」


「確實。」


藺晨想起當時在琅琊閣,他沒日沒夜熬盡心血護住梅長蘇,唯一的娛樂便是收看來自大梁各地的八卦傳聞,包括不得志皇子心機深沉扮豬吃老虎、冷血太子收買朝臣逼宮、新帝寡情無義兔死狗烹、新帝後宮冷清子嗣稀少身患隱疾斷袖龍陽之類之類,他總覺得梅長蘇能真的活過來,除了自己醫術高明之外,更是因為他把這些消息逐條讀給他聽把他氣醒的緣故。


「朕費了一番力氣才將其壓下,只因小殊希望朕有個清白無瑕的聲譽,但謠言一如水流,明面上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而是…」


「而是潛於地底下流動,這道理草民知曉。皇上莫非是想將謠言攤於陽光底下?」


「不僅如此,朕還要推波助瀾。」


「草民還沒見過自毀聲譽、不重皇家體面的皇帝。」


「朕當明君,不當聖人。」


「草民不明白,陛下為何這麼做?」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阻止不了的不如隨他去,更顯得光明磊落些,久了,這些謠言若非變質,便也隨大江東去了。更何況…」


蕭景琰頓住,把未出口的話語拿酒灌下了。


更何況,每一則謠言裡皆藏著一個梅長蘇,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將這人與他的關係公諸於世。


「皇上需琅琊閣做什麼?」


「朕不需要琅琊閣,只望藺少閣主幫忙寬慰小殊一二,畢竟到時,他會非常生氣。」


「長蘇還不知道?」


「朕不打算告訴他。」


長蘇啊,這皇帝真入魔了,你好自為之。藺晨面上是笑呵呵地敬了蕭景琰一杯,但心裡盤算著清官難斷家務事,他才不淌這趟渾水讓梅長蘇遷怒於他,不如明日就帶飛流回琅琊閣,晝夜兼程馬不停蹄五日內必趕到,接著緊閉山門準備過年兼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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