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風(上)

似錦:

#陛下瘋魔番外,有牛魔王、蘇哥哥、琰帝、梅后,以牛蘇為主。牛魔王叫蘇哥哥小殊,琰帝叫梅后長蘇。四人同一棚的稱呼應該不會令各位姑娘混淆。


#當初誰說要挑戰一發完的?分成上中下三篇不是很好嗎?這篇盡量在二星期內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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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驕陽藍天,萬里無雲,一看便知是極為炎熱的夏日,所幸山裡層巒疊嶂,溪水潺湲,白日裡往濃蔭處一躲便可,再熱時脫去鞋襪往溪水裡一站便暑氣全消。因此,藺晨在盛夏時節幾乎是不下山的,寧可在迷宮般的琅琊閣裡閒逛,或是滿山遍野尋找飛流的蹤跡。拜這一舉動所賜,藺晨陸續發現了許多山裡的秘處與破綻是他與父親以前從未發覺的,他也樂得用這一二年清閒的時間好好將整座山整頓一番。


這日藺晨在山裡巡了幾圈,回到閣裡稍事歇息後,執事便進來匯報求答者的提問內容與其他重大事項,由藺晨一一定奪。花了半個時辰的工夫,總算翻到最後一份案卷,也是藺晨最感興趣、期待已久的內容。


「哎呀呀,總算完成了。」藺晨鋪平案卷,津津有味看著其上的建築繪圖,似是一名母親傲驕地看著功成名就的兒子。


「是,請少閣主賜匾。」執事看著藺晨攤開長紙,屏氣凝神寫下「國境東南」龍飛鳳舞四個大字,他拿起紙張後,又問:「少閣主要撥時間去看看嗎?」


「不用了,去一趟少說也得七日才到,這麼熱,等入秋再去吧,你們做事我放心。」藺晨頭也不抬,樂呵呵說著,「開幕日定了嗎?」


「已挑出三個吉日,請少閣主決定。」執事將紙條遞給藺晨。


「嗯嗯…就這個吧,七月十五日。等等,七月十五?這麼巧?」藺晨突然抬頭把執事嚇一跳,「我研究研究,這事兒晚點再說,你先出去吧。」


「是。」


執事離開後,藺晨抽出折扇用力搧了幾下,再到書櫃前拎出幾本書,挑開其中幾頁細細研讀了半刻鐘後,拿筆醺了墨在紙上寫下兩行生辰八字,定睛瞧了許久,才嘿嘿笑了。


「三日後的晚上有五星連珠,以這兩人的生辰來看…這樣或許能成功…就七月十五吧,看能不能解長蘇心裡那份遺憾。大沒良心的,我都為你做到這份上了,你可要按捺住你家牛魔王,別每次見了我就打。」


但究竟是為了摯友或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趣味,這可說不清道不明了,以致於日後常被梅長蘇饒有興味地盯著他令他直發毛,不過此為後話,且按下不提。


定了主意,藺晨便喚執事進來,費了好些時間交代這件要事的細節,並畫了幾張圖樣。


「這圖上的東西後天就要做好,要四份。」藺晨收起笑容,嚴正吩咐執事,「二份給我,二份埋在山頂的月壇裡,我自會處理。」


「是。」


1.


夜裡,子時三刻。晚風鑽進原先靖王府、現今梅宅的主屋內,竹簾輕晃,幽香浮動。


「蕭景琰你!」梅長蘇又累又氣,顧不得自己疲憊至極的身子,硬是使出吃奶之力抬腿對準蕭景琰,一字一踹,「不、要、再、摸、我、了!」


雖然沒什麼力氣,蕭景琰仍被這連續幾腳推到地上,再爬上床榻時見人已背對著自己,將被褥從頭到腳捲得像顆繭,一點兒空隙都不留。


「小殊別生氣,我不摸了,」蕭景琰見人氣得狠了,慌忙扒開那顆繭,「我就睡覺、就睡覺了,好不?你別氣我…」


「你真的就睡覺了?」梅長蘇終究心軟,從繭裡探出一顆紅通通的臉蛋,眼神掃過蕭景琰下身那昂揚,「你那個還沒…怎麼辦?」


「我去外頭走走,或者找蒙卿起來練練拳,就沒事了。」


少來!最後還不是折騰我!梅長蘇在心裡嘆了氣,稍微鬆開了被褥,如蚊般極小聲地說道:


「算了,你…你快些吧,別再摸上半天…」


蕭景琰獲得首肯,欣喜地一骨碌鑽進被褥裡,繼續他忙活了大半夜仍未竟的志業,只是過沒多久,又被身下人踢出榻外。這回可不好哄了。


雲雨方歇,梅長蘇不管身邊人意猶未盡還在啃自己背上的蝴蝶骨,噙著眼淚毫不客氣便睡了。蕭景琰磨蹭了幾下不見動靜,才戀戀不捨披衣下床,原想去取水來幫梅長蘇多少清理一下,卻在經過桌前時被某種微亮的反光吸引了目光。


那是兩張半個手掌大的金箔,其上有些圖案,底下壓著一張白紙黑字。蕭景琰稍早來時,已見梅長蘇在桌案前盯著某物發呆,想來便是這些,便以指挪開金箔,拿起信紙就著燈火快速讀了一下,信上是琅琊閣藺少閣主龍飛鳳舞的字跡,說琅琊閣在東海開設了一間客棧名曰國境東南,訂於七月十五日開幕,邀請皇上與梅宗主入住體驗,並附上住宿券兩張,屆時恭迎大駕云云。


這日子是蕭景琰當年大婚之期,他心裡著實難受,便覺信中句句帶刺,又見琅琊閣財大氣粗以金箔當住宿券,而差點把信燒了。但一轉念想到,梅長蘇尚未回覆信件,表示他亦對此日期心有芥蒂仍在猶豫,加以朝中對於前幾日的五星連珠異象頗有微詞,不如就令太常太卜編排個到東海的祈福行程,實則把梅長蘇帶去散散心。


東海啊…蕭景琰走出屋外,望著滿天星斗,不禁回想起當年在東海練兵時採的那顆大珍珠,數度周折現在總算安穩收在小殊榻上的暗格裡。此去不知能否舊地重遊?或許,能再為小殊採一顆二顆很多顆,這次不會再等得那麼心痛,一上岸便能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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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五星連珠?真漂亮。」


長信殿外,梅長蘇懶洋洋倚在蕭景琰懷中,而後者躺在寬大的躺椅上,與懷中人一同仰望著天上那五顆顏色不甚相同的星珠,緩緩連成一線。


「千年難得一遇,我們真幸運。」


蕭景琰撫著梅長蘇的髮,嘴裡說著卻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麼了?莫非臣工們對這五星連珠有什麼反應嗎?」


「不外乎天有異象非妖即怪趨吉避兇之類,太常太卜也上奏建議一些方法以穩定民心,祭天啊祈福啊大赦天下什麼的,朕倒認為這非必要…」


「若是祈福便能安定民心,倒是無可厚非,皇上不妨一試。」


「皇后也同意,朕便去做吧。」蕭景琰牽起梅長蘇的手放在唇邊,「祈福這事兒就讓太常太卜去處理,皇后意下如何?」


不過,梅長蘇並沒回應這個問題,反而問道:「景琰,你看天上那是什麼?」


蕭景琰順著梅長蘇手指的方向望去,見有一團黑影在空中盤旋數圈接著朝他們飛來,便一個翻身將梅長蘇護於身下靜觀其變。那團黑影,不,是一隻鴿子,份量十足的鴿子,落在躺椅旁的小几上時,還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這絕對是琅琊閣的信鴿,但全身羽毛的顏色似月光又似黃金則是梅長蘇未曾見過的。他伸手解下信鴿身上的小油包,急於想知道藺晨在玩什麼把戲。只見小油包裡放了二張半個手掌大的金箔與一封信。


「國境東南客棧…七月十五開幕…敬邀帝后大駕光臨…」蕭景琰透過梅長蘇展開信紙的手,讀起信裡的關鍵句,「長蘇覺得如何?」


「臣建議皇上前往東海祈福,以使天下大治、四海昇平。」


「皇后不如與朕同去,順道換個新鮮地方過過大婚紀念日。」


「臣遵旨。」


聽到信鴿咕咕幾聲,蕭景琰拿起小几上的糕點,但信鴿不為所動,拍拍翅膀便飛走了。他放下糕點,沉默片刻後從胸膛裡呼出一聲長長的氣息。


「長蘇。」


「嗯。」


「我這輩子只去過一次東海。」


「我知道。」


「我帶了鴿子蛋回來,但是你卻不見了。」


「你別擔心。」梅長蘇翻身壓上蕭景琰,雙眼比繁星更為晶亮,「這次不會,我保證。」


蕭景琰雙手緊扣著他的臉龐,灼灼眼神直逼進他眼底,片刻後才露出微笑,壓下他的頭,唇舌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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