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風(中)

似錦:

#陛下瘋魔番外。


#首先要先向各位小天使道歉,之前閒聊討論的譬如服裝設定都沒用上,就這麼呼嚨過了。而兩組人怎麼進入客棧的,大家的想法更是令擼主獲益良多。


#牛魔王:說好的主場優勢呢?
  琰帝:我有皇后我驕傲!
  牛魔王:看看最後翻車成什麼樣子,你得向萬千讀者下跪了。


#偽4P前菜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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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七月十五日午後,黎綱甄平駕著一輛素藍布蓋不起眼的小馬車,後頭蒙摯騎著一匹馬跟著,悠悠晃晃來到國境東南客棧大門口前空地。三人打量了一下客棧,是原木色平房建築,占地頗大,四周綠葉成蔭增添不少清涼,但除了門口一白衣跑堂外罕見人跡,而隱約自屋後傳來的海浪聲表明了客棧離海邊不遠。


讓三人戒心大起的不只如此。那名白衣跑堂站在客棧門口前半丈之地,身後以朱砂畫了一道鮮明怵目的粗線,他抱拳施禮同時阻攔馬車繼續前進。


「客棧規矩,請貴客出示金箔住宿券,無券者一律不得入內。」


一聽此言,三人都跳叫起來。


「你說什麼!」


「這什麼規矩!你知道車上是誰嗎!」


「人進去不見了,我們找誰要去!」


車內的梅長蘇聽見騷動,與蕭景琰對視了一眼,便探出馬車說:


「無妨,既來之則安之,這幾天你們就在外頭等我們吧,或者聶鋒就在附近練兵,許久不見了,你們代我去看看也好。」


「萬萬不可!」三人對於去年底的禍事餘悸猶存,這下叫得可大聲了。


「我們是藺晨邀請來的,這裡是琅琊閣的地頭,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光是這名小哥,你們也看得出來是位高手。得了,要是我們真丟了,你們就找藺晨要人吧。」


於是兩人不顧護衛們的苦瓜臉,下車出示了金箔。白衣跑堂確認無誤後,便兩肩扛起行李箱籠,說:


「貴客遠道而來,請隨小的入內休息。」


跨入紅線,兩人轉頭朝後看了留在原地的侍衛,覺得景物似乎水洗般滑動了一下又恢復正常。蕭景琰趕緊握住梅長蘇的手,而梅長蘇報以輕拍讓他安心。


入了門內,但見簷下長廊往兩邊延伸,竹簾或捲或放,驅蚊幽香若有似無,微風流走在長廊間也帶來鈴鐺清脆聲響。大廳裡有一名總管打扮的中年男子,見了他們便打恭作揖,講了一番貴客遠道而來小店蓬蓽生耀今日開幕沾貴客的光必有好采頭之類的客套話,便轉身引兩人到客房裡去,而白衣跑堂跟在其後。


客房在客棧角落,與大廳有點距離。蕭景琰一邊聽總管介紹客棧內部設施與吃食,一邊留心觀察四周,覓得總管的話語空隙便見縫插針問道:


「今日只有我們這一房嗎?」


「還有另一房,稍早已到,就住貴客的隔壁。這三日就是這樣了。」


「也是琅琊閣的客人?」


「正是。」


到了角落,右轉,總管推開房門,迎面湧來一室帶著海風鹹味的微涼。梅長蘇很喜歡那藤編的窗櫺以及遮窗用的細紗布,而對於床榻上醒目的大紅枕被覺得有點反感,在心裡一口氣問候了遠在琅琊山避暑的藺鴿子好幾聲。


蕭景琰賞了銀兩給總管與跑堂,兩人離開後,他走向靠在窗邊看風景的梅長蘇,把人擁在懷中。


「看什麼呢?」


「那就是海嗎?」


「是啊。待太陽不這麼豔時,我們再到海邊走走。」蕭景琰趁機咬了梅長蘇耳垂,惹得懷中人直往旁邊躲,「長途跋涉,累了吧?你在房裡休息,我到外面看看。」


梅長蘇目送蕭景琰離去,再轉頭趴在窗框上著迷地看著外頭白色的浪花撲打在沙灘上,嘩嘩的浪聲忽大忽小送進耳裡,配以海風陣陣,他不知不覺有些睏了,稍微瞇了一會兒,便聽到背後房門開啟傳來蕭景琰的聲音。


「長蘇我回來了。」


長蘇?梅長蘇倏地清醒轉過身,見到正向他走來但不停打量四周的蕭景琰,除了稱呼之外似乎還有什麼不同。


「這房間怎麼怪怪的?我走錯了嗎抱歉抱歉!」那名蕭景琰連連賠禮正要離開,見了梅長蘇卻停下腳步,「長蘇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梅長蘇!」


「我是梅長蘇,可你不是蕭景琰。」


「我是蕭景琰!你是誰?朕的皇后在哪裡?」這人不走了,反而逼近梅長蘇,渾身上下散發出帝王之怒。


朕?皇后?這裡的皇帝明明只有一位,柳后也來了?不對…總管說隔壁是另一組客人…梅長蘇情急智生,對著窗外大喊:「皇后殿下!」


「何人喚本宮?」左邊窗戶有人探出頭來,居然是自己?兩人照面一打,都愣住了。這名蕭景琰連忙擠出去,看到另一扇窗外的梅長蘇,同樣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還是那名梅長蘇及時反應過來,說:


「你待在那裡別動,我馬上過去!」


但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人來,反而從門外廊上傳來一陣騷動,這名蕭景琰急了,箝住梅長蘇的手臂將他往門口拖。


「跟朕走!你們若敢施什麼毒計謀害皇后,朕要你們的命!」


「放手!我不是歹人…」梅長蘇死活賴在窗邊,卻仍被這人像老鷹抓小雞一般輕而易舉拎起來,此時正好蕭景琰踢開房門跑進來,臂膀裡也夾著一名梅長蘇。


「放開他!」「給朕放開!」


兩名蕭景琰同時爆出怒吼,把手裡的人抓得更緊,情勢一觸即發。梅長蘇與對面的人相看一眼,同時決定不掙扎了,轉而好聲好氣開導把自己抓住的那個人。


「皇上,先放開草民吧。」


「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故,我們一同理清楚吧。」


對峙了半天,兩名長相相同的帝王總算同意了,略一鬆手,兩名梅長蘇便奔向對面的人由他們緊緊擁在懷中。四人都安心的同時,卻被這莫名的動作一致感攪出有些說不清的複雜滋味。


梅長蘇在快被悶死之際掙脫,見蕭景琰久違的牛角大有冒出之勢,連忙伸手揉揉他額頭,柔聲說道:


「別生氣了,我們把事情弄清楚就得了,嗯?」


「好。」


牛魔王將一旁的兩張桌案面對面擺好,做了手勢讓兩人為客落坐,蘇哥哥則斟上茶水,同樣從容洗練的姿勢讓梅后會心一笑。


待客之道一切就緒後,牛魔王開門見山,說:


「朕乃當今大梁皇上,蕭景琰。」


「巧了,朕也是。」琰帝嗤之以鼻,被梅后暗地捏了一把,疼得他趕緊出招轉移注意力,「朕身旁這位是當今大梁皇后梅長蘇,難道那位也是嗎?」


這下尷尬了,氣氛再度凝結。牛魔王在桌下握住蘇哥哥的手。


「這位的確是梅長蘇,但他不是皇后,」牛魔王眼神灼灼,一字一字擲地有聲,「他是我的命。」


蘇哥哥的臉紅瞬間燒到耳根,而梅后挑起眉毛輕聲一句哇哦,令琰帝如坐針氈,大手一拍喝道:


「難道皇后就不是我的命嗎!」


兩名蕭景琰同時彈身而起,兩名梅長蘇趕緊扯住他們的袖子往下拉,才又解除一次劍拔弩張的氣氛。這兩人靠不住啊,蘇哥哥對梅后輕輕搖頭,後者領會,便說道:


「我們是在五星連珠當時,收到琅琊閣的飛鴿傳書,受琅琊閣邀請來此。」


「來慶祝我們的大婚紀念日。」琰帝特別插嘴這句,然後很滿意地看見對面那人瞬間變黑的臉色,就算這次梅后更用力捏他一把也無所謂。


「原來如此,我們則是過了幾天才收到的。請問當時除了五星連珠,還有什麼異狀嗎?」


「嗯…鴿子吧,那隻信鴿不是琅琊閣以往使用的種類,現在想來,像是從天上落下一般…」


蘇哥哥略略思索,將前因後果想了個透。


「若是在下想得沒錯…」


「皇上與本宮不僅做了琅琊閣的客人,也做了你們這個世界的客人。」


「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敬藺晨,敬二位。」


兩名麒麟才子輕易便信了這荒謬不可思議的事情,以茶代酒舉杯飲盡,而兩名皇上勉為其難跟著舉杯抿了一口。


3.


經由方才在房裡天南地北好一頓閒聊,蘇哥哥與梅后已經就像是焦孟不離的同胞兄弟,而牛魔王與琰帝則還動不動在暗地裡較勁。四人經由跑堂指示,從屋後小徑走向沙灘。


此刻陽光已不那麼熾熱,終日黏膩的海風在此時已有絲絲清涼,牛魔王與琰帝教蘇哥哥與梅后脫下鞋襪、捲起褲管,赤腳踩在溫熱濕軟的細沙上,這種奇異的舒適感令從沒來過海邊的兩人都笑了,但牛魔王與琰帝的表情竟愈發嚴肅,兩人逐漸落後,終於停在兩把藤編大遮陽傘前遠遠看著愛人們在海邊踏浪。


覺察到不對勁,梅后便牽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蘇哥哥過來。


「怎麼了你們?」


牛魔王與琰帝對視一眼,琰帝率先開了口,兩人一搭一唱。


「這沙灘很眼熟。」


「看到那邊兩塊岩石嗎?」


「我當年就是從這裡出海採珍珠的。」


「找到好幾顆都不滿意。」


「好不容易採到鴿子蛋能帶回去給你,結果…」


「嗯…」


聽著聽著,蘇哥哥與梅后眉宇間的歡欣也沉寂下來,一時只有海浪嘩嘩回盪在四人之間。


片刻,牛魔王往前一步將蘇哥哥抱緊,頭埋進他頸窩喃喃說道:


「我常做夢,夢見找不到你,小殊,我找不到你啊…」


「我在這,別怕。」蘇哥哥環住他的肩,「都過去了,沒事了。」


而梅后則是牽起琰帝的手,湊在唇邊親了一口,接著像雞啄米似地連親了好幾口,見琰帝露出釋然的微笑,兩人才一同往浪花處信步而去。


直到不遠處傳來嘻笑聲,牛魔王才放開蘇哥哥,正要說什麼時,卻聽見從背後傳來一聲尖叫,兩人同時望去,只見琰帝扛著梅后在浪花裡奔跑轉圈。


分明是相同的兩組人,性格竟然天差地遠,牛魔王與蘇哥哥頓覺心裡不太舒坦。


「你,想試試看嗎?」


「試什麼?」


「那個。」


梅長蘇發覺蕭景琰也想如法炮製,令他極想一拳砸掉那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不過當蕭景琰追上他、當真將他扛上肩時,他聽見從自己胸中發出的笑聲,是曾經屬於少年林殊那段張揚明亮的時光,而現在回來了。


「景琰、景琰,放我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事?」


當他真的被放下了,雙腳泡在去又復返的激涼波浪裡時,梅長蘇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彷彿方才的感動只是電光石火找不到任何字句重現。幾經考慮,他才撫上蕭景琰的臉龐,千言萬語匯成輕輕的一句:


「我很快樂。」


蕭景琰看著他的眉眼彎彎,鬆了一口氣,便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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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下山後,海風便失了熱度,兩頭水牛怕蘇哥哥與梅后受寒,硬是關了窗還拿薄被將他們裹住,說晚餐讓人送進來,嚴令無事不得出,隨即勾肩搭背去吃飯喝酒了儼然你我好兄弟的模樣,在廊間不知是誰嚷著機會難得必須不醉不歸,就把想臨陣脫逃的另一個硬拉走。


跑堂的很快便將清淡精緻的飯菜送來房裡。人離開後,蘇哥哥來到榻邊的牆前方,上下左右拍一拍,果然找到機關,不一會兒便開了暗鎖拉開木板門,梅后已經站在對面笑吟吟地端著一案飯菜。


「蘇先生,驚擾你了。」


「皇后殿下,」蘇哥哥聽著這詞耳熟,便笑著微微躬身行禮,「何談驚擾,請進。」


梅后在蘇哥哥對面坐定後,說:


「藺晨用心良苦,不但起了這間客棧,還設下這種機關,回頭你可要好好答謝他。」


「你也知道他愛玩,客棧造好自然有其用處,而其他的嘛…想必是他的趣味所在,我可不想助長他的氣焰。」蘇哥哥說著,給對面人倒了杯茶,「請用。」


「多謝。」


梅后喝過茶,細細看了對面的人,一模一樣的眉眼聲音姿態,但是似乎有什麼細微的差異,與他每日在鏡裡看到的不同。對了,是氣質,若說自己是綻放的紅梅,那麼這人就是白梅吧。


「你的臉色不大好。」


「無妨,多休息便可。」


「你說你們平常是不在一起的,那麼這一路上,他沒少折騰你吧?」


「這…」蘇哥哥沒料到梅后直接切入,一時間不知怎麼回應。


「他看你的那眼神整日都沒變,夏天彷彿變得更熱了呢。」梅后夾了一顆花生放入自己嘴裡,「但是,感覺他粗手粗腳的,虧你受得住。」


「沒什麼受不受得住的…」蘇哥哥搓了袖口,讓對面人覺得又開心了一些,「他之前癲狂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才轉念的,我不想在這事上再令他為難。」


「怎麼回事?」


蘇哥哥花了點時間,把牛魔王長了角的那些事情向梅后說了個大概,惹得梅后臉色大變。


「他怎能那樣對你!」


「我能理解,所以從沒怨過他。」


「你呀…」對水牛就是心軟,跟他一樣,「他現在對你好嗎?你開心嗎?」


蘇哥哥見梅后飯也不吃了,一臉凝重地往他身邊靠,便忍不住笑了。


「你別擔心,我們現在沒事,他…視我如珍寶。」他想想又說,「有句話說捧在手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便是如此吧。」


「理當如此!」梅后眼波流動,一模一樣的臉龐又湊近了一些,「但若真是如此,你的臉色怎麼還那麼差?」


「這…」怎麼又轉回來了?「他太怕再傷我又不讓我跑掉,所以過程太久我…行了行了我們別再說這事好嗎?」


「不說亦無妨,只是你記住,凡是叫蕭景琰的都是一頭牛,你可別說你那位不是,他還是真長了角的。」梅后扳起臉孔,把當年林燮那恨鐵不成鋼的狠勁學得十成十,「你呀,想要就說想要,不要就說不要,不僅顧著你自己,也是給他提個醒,要是哪天把你弄壞了,他即使哭出眼珠子來也沒用,你說是吧?別太由著他,聽到沒?」


「聽到了…」被自己那張臉教訓只差沒拿軍棍出來威嚇,講的又是床笫私事,蘇哥哥心裡滿滿說不出的彆扭。


正是此時,外頭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何事?」蘇哥哥讓跑堂的進來,只見他一臉慌張。


「公子,兩位都在,太好了!公子快出去看看,與你們隨行的那兩位,打起來了!」


蘇哥哥與梅后匆忙隨人到了飯廳,見滿地狼籍,桌椅被砸爛了不少,總管與幾名跑堂哭喪著臉立在一旁,而始作俑者還滾在地上打得不可開交。總管見兩人來了像是見到救星,趕緊吆喝著手下前去把人拉開。


牛魔王與琰帝的功夫招式相同,打了好一陣子誰也沒占到什麼便宜。兩人被分開時,仍惡狠狠瞪著對方,準備逮到機會再相打一場。


梅后率先嚷著:「你幹嘛你幹嘛?沒事打什麼架?」


「他!」琰帝指著牛魔王,殺氣騰騰,但看到蘇哥哥用整個身軀擋住牛魔王令他不衝過來,氣便沒那麼足了,「他對他不好!」


「人家現在可溫柔體貼了,你管的又是何時的事!走啦!」梅后氣得臉色發青,又推又拖把琰帝帶回房裡。


蘇哥哥見人先離開了,才鬆開牛魔王,用袖子輕輕擦掉他唇邊的血跡。


「我…」


「回房再說吧。」蘇哥哥轉頭對總管說,「勞煩給我們傷藥與二桶熱水,也照樣給隔壁房。」


「馬上、馬上。」


前菜在袖底


前菜在長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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