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風(下.上)

似錦:

#陛下瘋魔番外。


#擼主發現自己真沉不住氣,每寫完一段就想發文。說好的上中下已經破功了。下回鐵定完結篇。


#文末琰帝牛魔王交流的那段用到了 @木七月 的留言梗概,特此感謝。(七姑娘不愧是日蘇高手,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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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梅后把蘇哥哥架到房裡,放開他後意識到兩人近乎全裸的狀態,便從薄被裡伸腳撈起自己的衣裳給他,見他微笑搖頭婉拒,便把薄被留給他,自己背對著人套上單衣。


「實在抱歉,因我一時任性…」梅后穿好,才說幾個字,蘇哥哥便示意他噤聲,拉著他走到離那堵牆最遠的床榻尾端。


「牆很薄。」


「你們都聽到了?」


面對著梅后大驚失色,蘇哥哥亦覺尷尬,只能繼續微笑以對。為了讓梅后把雙手從燙紅的臉上放下,他便轉移話題道:


「我很羨慕你現在這模樣…」


「連你也拐著彎說我胖!」手是放下了,聲音也拉高了。


「你是比我多了些肉,可這樣真真好看。若我也能如此,景琰便能少擔心一些。」蘇哥哥加深了笑容,「藺晨那樣才叫胖。」


「誰不好比比藺晨…」梅后失笑,這才寬了心,拉下蘇哥哥坐在榻邊,「真是,舒心日子過太久了,現在居然只擔心自己胖不胖。」


「這表示你們的大梁,一切都好,你們二位很努力。」


「承你吉言。」梅后搬來茶几,邊沏茶邊說:「對了,方才你們是不是…你那位…有為難你嗎?」


瞧瞧這是誰稍早才罵了琰帝亂操心,現在自己也露餡了呢?蘇哥哥接過茶盞,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說為難也不是…總之,蘇某還得感謝殿下解圍…」


「不怎麼想,卻也拒絕不了,是嗎?」梅后一副略懂略懂,噙著高深莫測的笑容,雙眼直勾勾盯著他。


二盞茶的時間過去,蘇哥哥才歎著氣放棄堅持,說:「好吧,你說該怎麼辦?」


「怎麼說你也離不開他,但偶爾也該把主導權抓在手裡。」


蘇哥哥歪頭,「你…主導過嗎?」


嘖!梅后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一針見血時這麼討厭!


「總是值得努力吧…哪,我跟你說件事。」梅后往蘇哥哥身邊挪近了些,「大婚之前,我去過南風館,當時心態就想見識見識怎麼…跟男人做那個。景琰知道,但我死活不肯同他說我看到什麼,原是想把這祕密帶進棺材的,現在既然是你,就通通說與你聽。為什麼?看你那位死心眼的樣子,便覺得也許你能…主導主導吧,別總是讓他瞎折騰。」


饒是自己見多識廣,蘇哥哥也沒聽過那麼多私密又詳細的事情,不僅敘述的梅后臉紅聲顫,自己也難為情摀了嘴格格直笑。一來怕被隔壁的人發現不對勁,二來,兩人本就被攪得情動,又被這內容一挑大有復燃之勢,便愈靠愈近,最後根本是切切私語,誰的唇貼了誰的耳、誰的手尖滑過誰的背脊、誰的腳趾撩過誰的小腿肚,連吹起細紗簾的海風與燈罩內的幽微燭光都不得而知。


而牆的這一邊,兩頭焦躁的水牛正在暗門前徘徊。


牛魔王摸上暗門的機關,正要扳開,琰帝卻出聲阻止了。


「不能過去,長蘇會生氣。」


「他對你生氣,不是對我。」牛魔王想想,壞心地加上一句,「誰叫你嫌他胖。」


「我沒有嫌他胖…你們通通聽到了?」


「牆很薄。」


「該死!」琰帝頓覺頭疼,「不只是牆很薄,現在看來我們兩房的床榻根本是緊靠在一起…」


牛魔王側耳貼在門板上,琰帝也運起內力照做,屏息凝聽了一會兒後,兩人一致決定等牆那側的人兒睡了再開門。因此,新的問題是,他們現在要做什麼?總不能再打一場。


琰帝轉身走到窗邊坐下。夜風徐徐,星月爭輝,海浪拍打著沙灘,他看著出神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向盤坐在暗門前那人問道:


「當初你長那牛角,有任何感覺嗎?」


「完全沒有。蒙摯把我打昏後隔日,角便已在頭上。剛開始是親近之人都看得到,但最後只有小殊看得到了。」


牛魔王如今說來風輕雲淡,但聽在琰帝耳裡,卻有如千斤重錘在他心裡打了個無底洞。


「我想像不出當時你面對他的心情。」


「很怕,非常怕,怕他恨我、怕他懼我、怕他逃跑…」牛魔王墜入不堪的回憶裡,自嘲地笑著,「他那麼聰明,手下也高手如雲,誰知道呢…即便在我差點殺死他的那時,他也未曾求饒、未曾喊痛…我怕得夜不能寐,所以不斷向他索要,弄得他累慘了連哭都沒力氣,而我總算才能閤眼片刻…只有在那種時候,我才感受得到他是真的與我在一起。」


「現在呢?你痊癒了嗎?」


即使室內燭火幽暗,琰帝仍注意到牛魔王敞開的雙手有些顫抖,那是至自責至愧疚的人不自覺流露出的小動作。


「牛角是消失了…然而你應該覺得我沒痊癒,否則不會問這個問題。」


「你看他的眼神,熾熱得不正常。」


「現在我怕他不理我,怕他…又會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但我不能強迫他進宮。」牛魔王的口氣變得冷硬,「所以我要求他,如果他快死了,無論如何都得來找我,我要親眼見他嚥下最後一口氣。」


琰帝盯著這個陰鬱的另一個自己,頓覺周身一陣發冷,顯然不是窗外海風的緣故。他絕不想要那種灼熱糾纏的眼神,也生根在自己眼底。


「我真想再揍你一頓。」


「我同樣不會白白挨打。」


「算了算了,今天遇上我算你幸運,我教你吧。」琰帝傾身,狡黠一笑,「你這個笨蛋。」


牛魔王哼了一聲,不甘不願起身到窗邊另一個藤椅上坐了,向琰帝行了一禮。


「請賜教。」


「我看了你那位與我這位,覺得應該是這樣…首先呢,名叫梅長蘇的,都是臉皮薄性子倔,你千萬不能硬上…」


「你現在故意刺激我是嗎?」


「總之,你要沉住氣慢慢來,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都要再三確認。特別要注意,這個人很愛口是心非,說不要的不一定不要,說好的也不一定好。」


「你真辛苦…」


「值得的。」琰帝托腮笑道,「你沒看長蘇剛生氣那樣子,也那麼可愛。」


你再囂張一點沒關係!牛魔王一股怒氣直衝上腦,趕在自己的牛角要冒出頭前,他霍地站起走向暗門,再次附耳貼著牆。


琰帝趕緊跟上,悄聲問道:「怎麼樣?」


「好像睡了,已經沒有聲音。」


「開門。」


兩人七手八腳找到機關,輕輕開了門,卻不知是誰多用了些力,竟使整片牆向一旁滑去大半,隔壁房的床榻露出了一大片。


「藺少閣主。」「好樣的。」牛魔王與琰帝竟佩服起那隻胖鴿子的惡趣味來。


可是床榻上空空如也。兩人躡手躡腳走進去,才在榻邊找到蜷在薄被裡交頸而眠的一對璧人。


要分辨出誰是哪個梅長蘇不是問題,兩人幾乎是立刻站到了正確的那側,此刻的難題是該如何把他們分開又不驚醒他們。思考了一會兒,兩名帝王又再次一致決定不動他們了,各自去找了被褥枕頭來,在各自的梅長蘇身邊躺下,結束了旅程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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